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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趣的人,考古请随意
wb:KiraWink

恋人以上

 

最近月岛萤睡眠不是很好。研读修士的学校的选择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他的导师推荐他在本校深造——月岛萤学习的专业的水准哪怕放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月岛萤还没有想好。

 

高中升大学的考试结束拿到了成绩后,月岛萤选择了不是位于东京的大学——这是他可选择范围内最好的学校——真实的理性主义者。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太多的牵挂——或者说是还没有意识到他和某个人已经达到了一种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

直到去了大学,月岛萤才发现自己有些奇怪——和那个人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甚至会对他产生性冲动,但是又有些隔阂。两个人就像是紧挨着的肥皂泡——互相看的明明白白知根知底,却还没有融入对方的生活里。

为了解决这件事,月岛萤还特地找到了心理咨询师。他一边说,一边看见对方露出了了然并且从容的神色。

“所以大概是一种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感觉吧?”

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和那个家伙吗。

月岛萤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将自己和黑尾铁朗的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又一遍。

 

明明是不同学校甚至还是竞争对手,却莫名其妙的有了这种关系啊。这到底应该算什么呢?究竟为什么就成为这样了?

月岛萤依旧无法充分理解情感和理性的不同,于是才选择了医学,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人的大脑——或者说是自己的大脑。

 

他和黑尾铁朗的聊天,小到今天吃了什么,最近身体怎么样,大到最近的哪一种理财产品收益率高,就业率怎么样,国际形势又如何。还有时不时来的一条排球队比赛新闻以及黑尾铁朗对毫不熟悉的后辈的夸奖和炫耀。

字里行间都只是很简单的日常。可是。

“月月最近找了女朋友吗?”

“比我大并且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不配问我这个问题吧。”

 

“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一只小橘猫!可是对我好冷淡啊,和月月一样呜。”

“是吗。那它可真的表现的很不错。”

 

“情人节快乐。”

“月月,想要给我寄巧克力吗?”

“没有从女孩子那里讨到好处就来找我了吗前辈。”

“我寄了噢。不过不是巧克力啦。”

“……我说怎么有个变态给我寄了把门钥匙。”

“我不是变态啊!”

 

“月月,那个,钥匙?”

“不要就退回来,不包邮。”

月岛萤用指尖转着钥匙串——那把唯一的金色的钥匙极为显眼。

钥匙飞了出去,因为一条新的消息。

 

“想来东京吗,月月。”

抱着枕头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给了个答复——缓慢地,避免看上去像是在等着他的消息似的。

“为什么不是前辈来我这里。”

消息瞬间得到了回应。

“大人的家不是那么好搬的啊!”

月岛萤口袋里的纸面因为躺卧的姿势而变得有些皱了。

 

新干线的列车擦肩而过。

 

“前辈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去公司的路上啊。”

“这样吗。”

“月月呢?在家吗?”

“不在,出门。”

 

月岛萤攥着票,走出了地铁口,拿着手机跟着导航毫不犹豫地一直走着——根本不像是一个外地人。

“话说月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呢?”

月岛萤思考着要不要告诉这个大人实话。

 

“没什么。想要找到一些东西的答案罢了。”

 

他讲了一句相当于废话的实话。

 

黑尾铁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发呆,思考着月岛萤想要找到什么东西的答案。

该不会是想找到同一个问题的答案吧?

他摇摇头,摸了摸口袋里整整齐齐的票。

 

月岛萤走上了楼——楼层不高,他也就没有选择坐电梯。

怎么说呢,是一个中产阶级工作者应该住的地方吧。

把金色的钥匙插进了门锁,稍微找了找方法,就轻易地打开了这扇基础款式的老套棕漆门。

玄关处的鞋子有些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匆匆忙忙出去了的样子。

灰白双色的地毯上显然有行李箱的滑轮滚过去留下的痕迹。

有点奇怪。不应该吧。

月岛萤将玄关的鞋子摆好,脱下自己的鞋摆在旁边。玄关处的全身镜映出了月岛萤的脸。

他在微笑?

 

像个笨蛋一样。

 

月岛萤踩上了地毯。沙发上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月岛萤知道这是他养的猫——那只极其有个性的橘猫。

他走过去,蹲在沙发边上,和小猫四目相对。月岛萤看见了猫的脖子上挂着项圈,有着一个金色的小小的名牌。

“ke”。

月岛萤看着名牌,伸手要摸摸小猫的脑袋,却被对方躲了过去,还被露出了一个有点嘲讽的表情。

月岛萤挑起眉毛,没打算和这个家伙纠缠,起身走进了他认为的他的卧室。

我都能猜到里面有什么了。太明显了。

 

月岛萤推开房门。

 

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窗帘完好的扎起来平整地挂在一边。

衣架上挂着西服,还有些皱,也没有将正反翻好。领带歪斜着搭在架子上快要掉下来的样子。衣架旁边有一层淡淡的灰尘,将一个长方体的地方和别的地方区分开来——看起来就是放行李箱的地方——旁边叠着行李箱的保护套。

床上的被子叠得和豆腐块一样。月岛萤走过去,闻到了最近的太阳的味道——虽然可能大概只是螨罢了。

床边就是木制的办公桌。台式电脑还有音箱都是最简单的基础款。还有一盏黑白色的台灯,以及大多数工作人都会放置的用来装饰的照片。

 

月岛萤没打算动任何东西。就这么看看,就能知道很多了。

桌面上还有简单的台历。在今天的日期上打了一个金色的圆圈,画了一个极其幼儿园风格的新干线列车头。

 

月岛萤知道自己在笑。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退出房间拿起了电话。

 

“喂?您好?”

“……你不是阿黑。”

“……研磨前辈?”

“……月岛?”

对面是长久的停顿——在听到月岛萤准确的“嗯”的答复后。

“……果然有钥匙……阿黑的作风啊。”

“研磨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啊……嗯,没什么,确定一下阿黑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走了而已。看来确实走了。”

“……黑尾前辈去哪里了吗。”

“……嗯。”

“我知道了。”

“要我告诉阿黑吗?”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去了。”

“这样啊……祝你们好运。”

“嗯。谢谢。”

“那我挂了。”

“好的,麻烦前辈了。”

 

听筒里传来了“滴”的声音后,月岛萤才放下电话。

怎么说呢,虽然预料到了,不过还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所以这个家伙要坦白吗。

超越友人吗。会超越恋人吗。

月岛萤不知道会到哪一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医学知识所能掌握的范围了。

 

索性坐到了沙发上仔细地想想这件事。

“黑尾铁朗”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一个有些啰嗦的家伙啊……如果以后每一天都要对着他看的话一定会厌烦的吧,还要被他说教,他太仔细了……好吧,虽然我一个医科生也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会厌烦吗。不会的回答都是假的吧。

有什么利益关系吗,也没有。大概可能以后早上可以不用早起解决早饭的事情吧。

 

他是怎么出现的。是怎么样的?

 

第三体育馆烦人的前辈。对手。向往的人?帅气,会被很多女孩子喜欢……估计也收到了不少情书吧。

 

友人以上恋人未满?大概是指对“友人”而言太过亲密,可是又够不上“恋人”的水准吧。可是“恋人”的水准又是什么。告白吗?喜欢吗?那喜欢又是什么?一种情绪,想要见到他吗。

……虽然以后会厌烦的。可是我现在确实很想见到他。以前也经常有这种想法吧。

 

想要见到你。

 

长久的见不到你是不是又加重了这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呢。被你触碰会让我神经紧张 但同时又有某种快感存在,这样能算喜欢吗,喜欢是这么草率的东西吗。喜欢?还是好感?

 

不知道啊。

 

月岛萤仰身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ke”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溜过来,踩在了他的腿上。

月岛萤仔细地看了看它的眼睛——金黄色的一道光芒。

黑尾前辈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还是去翻翻抽屉吧——虽然和小偷一样。

 

月岛萤抱起了没有反抗的“ke”,重新走进了黑尾铁朗的卧室,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这个家伙是收集癖吗。

月岛萤看见了满抽屉的信件。第一反应就是“黑尾铁朗是个玩弄女孩子情感的变态”。不过想想他放在桌上的照片——

拿起信纸看了看署名——

“黑尾铁朗”。

还有吗?

月岛萤拿起了旁边的本子——翻开才发现是厚厚的相册。

难怪天天要我发原图,真是个变态啊。

 

每一张照片后都写了日期,每一个聊天记录都被抄了下来。

相册的最后放了一个小鸡黄的巴掌大的小笔记本。

去看一次北海道的雪。

“北海道真的可能下那么大的雪吗,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去一次烟花大会。

“我?没怎么看过烟花。不是很有兴趣,一个人也很无趣。”

坐上新干线环日本旅行。

“蜜月的话,坐上新干线全日本走一圈不就很好了,为什么花那么多钱去环游世界?钱多闲得没事干吗。”

在冬天大晴天的午后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明明是个好天气却不能出门晒晒太阳,得在实验室解剖。看着外边在草地上晒太阳的人有点火大啊。”

学做好吃的草莓蛋糕。

“我们这里外边的草莓蛋糕味道都很差劲。”

月岛萤翻着笔记本,从头到尾地将所有的字都看了一遍。而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可去你的吧。

 

城市的上空没有明亮的星星。因此月亮倒是很显眼。

“月月,你回家了吗?”

黑尾铁朗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月月怎么一直没有回消息。不会出事吧?……不不不不会的,大概是在学校学习吧?

赶车的紧张感退去后,就是席卷而来的疲惫。尤其是还躺在这样软乎乎的床上,黑尾铁朗更是无法撑住让自己的眼睛保持睁开的状态。

虽然不是很想就这么睡着——被月月抓包了就不好了。

黑尾铁朗还是闭起了眼睛——当下的精神力量可没有生理需求强大。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下了地铁后,月岛萤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即便他知道这样子看上去很逊——好像是自己很迫不及待的要干什么一样。

推开房门,没有灯光。但是月岛萤能听见来者平稳的呼吸声——和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桌面上摆着草莓蛋糕——月岛萤曾经给黑尾铁朗看过的东京的好吃的店的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那一家的蛋糕。

果然是工作者啊。

月岛萤控制着呼吸的声音蹲在床边,看着黑尾铁朗的脸。他很想开灯,但是怕吵醒了对方。

两个都是笨蛋。连你自己都这么不理性了。

人的情绪真是微妙。

月岛萤坐在床边的榻榻米上,靠着床沿眯起眼睛。

当你醒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还真是很期待,黑尾前辈。

 

“ke”被抱在怀里的自拍。

 

黑尾铁朗在醒来后习惯性地点开了新发来的消息,瞬间清醒了。

一扭头,就看见月岛萤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皱着眉,用双手环抱着自己——像一只仓鼠。

黑尾铁朗有想要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不过在那之前,他先小心地抱起月岛萤,把他用被子裹了好几层,还搂进自己的怀里,想方设法地让他稍微暖和一点。

所以,你去了那里,我来了这里吗。什么奇奇怪怪的情况啊。

黑尾铁朗扶着额,顺着月岛萤的头发。

……不过,大概不用再纠结什么了吧。希望月月还没有申请东京的大学啊。

但是万一已经……那我不就白忙活了吗!

黑尾铁朗有些苦恼地揉揉自己依旧翘起的头发。

惊喜什么的早知道不搞了!简直是灾难啊。要是先和月月说一声就好了!

唔,等等,月月去了我那里的话——应该就是没问题了吧?不过这个家伙一直有点太理性啊。恐怕对于太冲动的情感没有什么概念吧。我该怎么和他解释情感是不需要理由这种事呢……

“……黑尾前辈。”

“嗯?”黑尾铁朗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回答了这个听上去有些迷迷糊糊的声音——显然对方还没睡醒。

“早安。”

被什么在脖颈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我还没有报东京的大学。”

怀里的人似乎又往自己这里挤了挤,眉头皱的更深了。

黑尾铁朗立刻把被子再次裹得密不透风。

“那就不要报,千万别报!”紧张兮兮的。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

“ke呢,怎么办?”

“我会让朋友帮忙送过来的……对了对了你可以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在你们大学本部边上买了一套房子,虽然可能有点小但是……”

慌慌张张的。

“你要过来啊……你不怕我拒绝吗,黑尾前辈。”

黑尾铁朗立刻停顿下来,随后拢了拢被子。

“……不,不试试怎么知道……大不了就从头开始追你啊。”

小小的不自信。

“你就这么有信心吗。”

我知道你在害怕,黑尾前辈。

“……大概?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你是我的……抱歉,这么说是不是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毕竟月月比起被控制更喜欢成为控制的那一方吧?”

被发现的挫败和小心翼翼地试探。

“友人以上,还想要再以上吗。”

“……诶?”

“要吗?”

月岛萤抬起头,眯起眼睛冲黑尾铁朗笑——比对方更像猫——最恶劣的那种。

“……如果,我说要呢?”

声音在打颤啊。

“那我很乐意被你控制。”

月岛萤又埋进了黑尾铁朗的怀里,“毕竟一直控制什么很累人……我也控制不了情绪。学了这么久的医学,还是在你面前一败涂地了啊。”

“这,这样吗……可是,可是你,你不怕我烦人吗,我可是认真地在和你讲事情的噢。”

笨蛋。

“我想过了,确实天天对着一个过分细心的家伙让人反感。”

“……如果你真的答应的话,可是真的要……”

月岛萤伸手捂住了黑尾铁朗的嘴——手指凉凉的就抚了过去。

“不过如果是你,大概还能考虑考虑。”

“月月……”从手指尖中挤出的声音。

“……你不累吗。话这么多。”

黑尾铁朗看着月岛萤,最后试着用舌尖舔了舔对方冰凉的手指,见对方没有反抗,就用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抓住,放下,扣紧。

“……可是这样并不是友人以上的再以上啊,月月。”

“嗯?”

“是恋人以上啊……你真的想好了吗?”

被咬了耳垂。

回复黑尾铁朗的是一个浅浅的吻。搁在唇瓣上,烙进心里。

“你真的很啰嗦,黑尾前辈。”

现在或许大概能理解人的情绪了吧。

“话说……”

“嗯?”

“你的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了什么?”

“哪个笔记本?”

“黄色的,夹在相册里。”

“……你想听吗?”

“……嗯。”

“……想有一个有你的未来。萤。”

情绪还真是不需要以什么理由开始,又需要充足的理由继续延续的奇怪的东西。

反正现在,我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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